竞舟路,杭州城西老牌的夜宵一条街,多年来店铺一茬茬地换,比起早年,夜宵铺少了不少,但在这里你始终能找到夜宵的精髓,小龙虾、海鲜、烧烤,紧挨着贴身“搏杀”。
6月28日零点,这里热闹得恍如白昼。
在一众小店的揽客声中,贾记大排档有点特别。
门口没有店招,一字排开的透明柜子里,食材码得整整齐齐,行人经过时会被它们吸引。店员大哥安安静静坐在门口,当你靠近想点菜时,他才会站起来帮你拿上盘子。
这几天生意好起来了
做了12年烧烤的他松了口气
比起左邻右舍,贾记大排档的排场有点大,推门而入,店内近100平方米,摆了大大小小10张桌,已过零点,依然座无虚席。
和一些精致装修的夜宵店不同,“贾记”是极简风格,水泥砖墙上是色彩艳丽的大幅广告墙贴、航海元素装饰,上墙的投影屏播放着一首首MV。
桌椅旧旧的,带着岁月的痕迹,年轻的上班族围坐在一起,大口喝酒,吃着热气腾腾的烧烤串串,颇有“人生一串”的快意。
1992出生的老板贾铁桩,正在厨房的炭炉边上刷酱翻面。
冒着红焰的炭火炙烤着各种肉串海鲜串蔬菜串,烤到冒油时,油星子滴到炭火上,“滋”一声蹿起白烟,模糊了视线。
店员进进出出,将一盘盘生的烤串端进来,待贾铁桩烤完后端上桌。
贾铁桩手上一刻不停,脑门上汗水不断冒出,“就这几天,生意突然好起来了。疫情平稳,天热起来了,应该会越来越好。”
可能因为昼伏夜出,中等身材的贾铁桩皮肤很白。
30岁的他已经是三个娃的爹了。
夜宵江湖里,老家山东的贾铁桩闯荡的时间比较长,18岁来到杭州,在庆春路立交桥下摆烧烤摊。
“那时候,每到深夜,西湖边往城东去的人会经过庆春立交桥,烧烤摊生意不错。”贾铁桩在庆春路立交桥下摆摊6年,后来辗转到笕桥、瓶窑,一直做烧烤,在这行已摸爬滚打了12年。
一家老小的生活
全靠他在店里打拼
两个月前,贾铁桩的烧烤摊还在瓶窑的一个广场上,因为摊位费上涨,加上露天烧烤终究不是长远之计,他开始物色店铺。
现在的这家店就是他两个月前开起来的,虽然租金不菲,但他很想要一家店铺,还是交了半年租金,简单装修后开始营业。
“我希望我的大排档是人人都能消费得起的店,所以装修得比较简单接地气。”
4月初刚开张时,生意还不错,贾铁桩以为能松一口气,便请来一位烧烤师专门负责烧烤。
当时,瓶窑的烧烤摊还没关,他把主要精力放在了那边。岂料,请来的烧烤师并不专业,前期积攒的口碑一下子没了。
他急了,辞了烧烤师,关了瓶窑的铺子,自己在店里上阵,每天下午5点开门,第二天凌晨5点打烊。
生意虽然好点了,但还是赚不到钱,“前两个月亏了些。”贾铁桩心里明白,在疫情影响下,各种小店都挺难的。
他有三个孩子,最小的才满一岁,老大老二都放在妻子的老家山西。“干这个,我不敢把他们带在身边,因为我们随时可能换地方。他们要上学,不能跟着我们这么动荡。”
之前妻子跟他一起打拼,如今要照顾1岁大的女儿,帮不了忙。他请了两个帮工,加上小舅子,四个人看店。
“我父亲身体不好,去年做了手术,老丈人身体也不好,他们看病都需要花钱。”贾铁桩说,全家上下指望他挣钱养家,前段时间生意不好,他的心理压力也大,“我赚不到钱,他们怎么办?”
一年365天,贾铁桩不敢休息一天,“一天不干我就要损失1000多块。”
上周末开始,连续几天,生意好起来了。他终于安心了些。
当天的营业额比之前翻了番
最热的季节来了,机会应该也来了
贾铁桩的烤串价格不算贵,羊肉串3元一串,蔬菜类烤串基本2元一串,小龙虾68元两斤、98元三斤,“两个人一般花上100多元,就可以吃顿有酒有肉的夜宵。”
他对食材品质把关很严,“我自己去勾庄采购再回来串,自己买的好一些,新鲜。”
店里主打烧烤,卖的是最火的品种,白天采购的食材一般当晚就能卖掉。傍晚5点开门时,做的多是打包生意,晚上9点后,年轻的上班族会来店里吃烧烤喝啤酒。
贾铁桩性格内向,很少会到大厅亲自招呼客人,即便是熟客。很多时候,他一个人在厨房里为大家烤食物。
对自己的烧烤水平,贾铁桩非常自信,“这么多年,就没有客人说我做的味道不好。”
两个月前开店时,西面的几家店铺都是空着的,“可能因为看我这里生意还可以,之后那边店铺陆续有人来租了。”
凌晨2点,店里渐冷清,但大排档没有关门。贾铁桩还要等最后一轮客流上门。“我们店的客人基本是上班族,早上要上班,半夜一两点后人就越来越少,四五点偶尔会有几桌。”
“老板,这些多少钱?”中途,有外带烧烤的客人过来问。
“64元。”贾铁桩答。
他的大排档里看不到外卖小哥,只有亲自来点单的顾客。
贾铁桩没有上线外卖。在他看来,外卖平台虽然会带来流量,但是生意还行的情况下,他不会轻易涉足。“我把在平台上营销的费用,让利给客人,这不是很好吗?”
但他不知道,这份“固执”能坚持多久。
“贾记”的口碑、人气正在慢慢积攒起来。贾铁桩也在等待一个时机,一个一切好起来的时机。
临走,记者把关于夏天可以让人忘记沮丧那句话送给了他。
他笑了。
他一直在等的那个机会,可能就在这个最热的季节里。
贾铁桩当天的营业额达到了7000多元,这是之前的两倍。
他有点期待地说:“上半年没挣到钱。能不能过好年,我就指望着下半年了。”(孙燕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