浙江湖州：“冰火”两重天 品尝盛夏藕

盛夏，藕是餐桌上的常客，清爽可口。

藕好吃，但难挖。为了保证藕节完整，现在采藕仍要靠人工。

在这个气温屡破40℃的炎炎夏日，挖藕工人是如何劳作的？记者近日来到湖州德清，在种藕大户沈永平的藕田里，和挖藕工人一起劳作，体会什么叫佳“藕”难得。

荷叶高过记者的身高

大的可以当伞

沈永平种了500亩藕，记者去体验的这片德清城头村的藕田有200亩。

虽然早知道产藕的荷花与专供观赏的荷花是不同品种，但我们还是被这里的荷叶震惊了。

杭州人见得最多的是西湖荷花，远望也是接天荷叶，但藕田里的荷叶更高更大。

站在岸边，荷叶基本高过记者的头顶，最矮的也有1.5米高，而荷叶之大也是西湖荷叶所不能比的，一般直径为80厘米，大的超过1米，顶在头上可以当遮阳伞。

荷叶紧紧密密，生机勃勃。

沈永平说，前几年荷叶茶好卖的时候，还有人来收荷叶，荷叶作为副产品还能卖点钱。这两年没人来收荷叶了，荷叶茶太便宜，加工商赚不到钱。

藕田里荷花基本都还没开，还处于花苞状态，即使开花的也还很小，比手掌大不了多少。

而已经挖过藕的池塘里，荷茎和荷叶倒伏在水上，看起来有些狼藉。

凌晨2点开始下水劳作

不吃姜芽受不了

挖多少藕，要根据头一天的订货量决定。现在沈永平的藕田一般有4个挖藕工人工作，如果头一天客户下了2000斤订单，那么每个工人至少要挖500斤，还得预留一些损耗，比如藕的头和尾，客户是不喜欢的。

挖藕师傅一天的工作是从凌晨2点开始的。

来自江苏扬州宝应县的江师傅，挖藕近30年，挖遍天南海北，最南去过广州，向北到过北京。他来德清帮沈永平挖藕，才两年时间。

江师傅说：“夏天太热，凌晨开始工作比较好。我们凌晨2点起床，吃早饭，然后下水干活，直到上午10点左右把藕装上车，后面就休息了。”

因为要下水劳作，挖藕人的早饭和午饭一样，是米饭，菜里须有姜芽。“为挖藕人特别腌制的姜芽，可以去湿气。不然整天泡在水里，身体受不了。”

挖藕人一年四季都在挖藕，通常会穿橡胶做的背带裤，可以防潮。但夏天实在太热，连藕塘里的水都是温热的，于是一些工人摆脱闷热的橡胶背带裤，穿着长裤直接下水。

挖藕是个经验活

哪里有藕看茎叶就知道

记者到藕田时，已是早晨7点半。对江师傅他们而言，一天的挖藕工作已过去了大半。

江师傅说，挖藕不能光靠力气，还要有技巧，有经验。

首先得会根据荷花的茎叶来找藕。江师傅说，有些荷叶底下有藕，有些则没有。问他如何区分，他说：“我也说不清，大概我挖藕时间长了，一看叶子就知道。你们第一次来，估计看所有荷叶都是一个样子的。”他又说，有藕的荷叶茎秆会更平滑一些，没有藕的荷叶茎秆上毛刺更多。但记者据此观察，还是没能分辨出来。

其次，要能把藕完整地挖上来。藕要一节节有头有尾才好，断了就不值钱了。

“现在挖藕比老底子省力多了，老底子真的是一点点把藕从泥里挖出来，现在可以用高压水枪冲开淤泥。”江师傅右手握着高压水枪，在水下冲淤泥，觉得差不多了，就用左手把藕拔出来。如果你在岸边观察，看到师傅右肩下沉，代表他在冲淤泥，如果是左肩下沉，就是在挖藕了。

当然，挖藕对力量的要求非常高，能单手握住高压水枪就很厉害了。记者试着用双手控制高压水枪去冲淤泥，但水枪的后坐力实在太强，差点把自己掀翻在了藕田里。江师傅笑着说：“女人的力气太小，挖藕的活基本都是男人在做。”

冰火两重天的“撕扯”

让记者感到吃不消

早上8点不到，记者穿着挖藕师傅的橡胶背带裤，下到藕田里体验挖藕。

下水后，躲开水里倒伏的荷叶茎秆、高压水枪的水管，走到师傅正在劳作的地方，颇为艰难，对记者来说已经相当于一场“胜利”了。但毕竟是第一次，还是感到兴奋。

10分钟后，记者慢慢感受到了藕田的热。

密实的荷叶，挡住了阳光，但也挡住了风，水面蒸腾的水汽难以散去，呼吸之间闷得难受。

挖藕时，背后是已经收割的藕田，没有荷叶遮挡，太阳直射到背上，很烫。

最糟糕的感觉是，泡在水里的下半身是阴凉的，露出水面的后背和头顶却晒得发烫，整个人处于冰火两重天的“撕扯”之中。这时候才发现挖藕师傅们背后都是湿答答的，是水，也是汗。

蚊子比高温还可怕

有师傅套上塑料布防蚊

哪个季节挖藕更苦？江师傅说：“冬天蛮冷的，但还是夏天难受些，除了热，最怕的还是蚊子咬。”

他说，藕田里的蚊子很厉害，普通衣服根本挡不住。

藕田里有位师傅就穿着自制的防蚊衣，在衣服外套了一块塑料布。那位师傅说：“不透气也要穿，勉强能挡挡蚊子，不然咬得太厉害了。”

挖藕要讲技巧，捡藕则纯是体力活了。

挖出来的藕浮在水面上，朝同一个方向排列。等累积到差不多，就把藕放在一块很大的无纺布上。“当天挖出来的必须当天收走，不然大热天要坏掉的。”

“拖布”有多大？就像一条小船，装一吨藕也没问题。

师傅拉着“拖布”在水里行走，把水面上的藕扔进拖布里。有的藕要折去多余的分支，有的藕要清洗一下，用戴手套的手擦掉表面的污泥。

这个收尾工作看起来简单，但烈日当空，在没有遮挡的荷塘里行走，又热又闷。记者跟着走了10分钟就受不了，赶紧上岸。

这一天，4位师傅收了不到3吨藕，差不多10点就把藕装上了车。这些藕将被第一时间运到杭州勾庄农副产品批发市场。

已经劳作了8个多小时，看着藕都装上了车，师傅们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。（黄莺 王力中 刘佳鑫）